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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icemen00 于 2014-10-3 05:30 编辑
十景缎(一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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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群禽不绝怪叫之中,又传出羽翼拍扑之声,夜空中不时有黑影飞快
穿梭,更添阴森气氛,犹如幽灵鬼魅。那阵风越吹越寒,虽不甚强,却是冰
冷异常,当真不似人间气象。

  一个喽啰被吹得心里发毛,道︰「三大王,这地方阴森得紧,咱们不如
先离开这儿。」郭得贵虽是惊疑不定,却也不肯在手下之前失了面子,大声
道︰「呸!不过是几只贼鸟叫了几下,起了阵冷风,又算得什幺?都在这山
里过了两天了,又有发生什幺事了?要是下了山去,遇着官兵搜捕,岂不是
多费手脚?怕什幺,都跟我来!」提了双锤,反往阴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众喽啰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跟过去。赵婉雁被其中二人抓着手臂,
一同押去,心里说不出的惧怕。满山禽鸟依然鸣叫不休。

  走出十几丈远,夜幕之中,依稀可辨前头是一处峡谷,风势由此而来。
郭得贵见那峡谷一边山壁上有个漆黑之处,仔细一看,却是个天然生成的山
洞,心中一喜,道︰「妙极!咱们平日就藏在这个洞里,可不必受风吹雨打
之苦了。」转头一看赵婉雁,见她一双清澄的眼中充满惧意,身子微微颤抖
,娇弱不堪,心中邪念又生,叫道︰「先把这妞儿押到洞里,让她跑也跑不
掉。这小妞是赵廷瑞那老贼的女儿,待我将她好好整治之后,各位弟兄见者
有份,儘管享受,出一出赵老贼给咱们受的鸟气。」群贼高声呼叫,个个兴
奋之极。捉住赵婉雁的两人迫不及待,便拉着赵婉雁往洞穴过去。

  赵婉雁虽知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但是仍然拚命抵抗,哀声道︰「郭寨主
,请……请你别这样,当日向大哥和你动手,也没有为难你啊……」郭得贵
哪里肯听,嘿嘿嘿阴笑几声。

  两名盗贼捉着赵婉雁走到洞口,陡觉一团冷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三人
都是身子一抖,打了个寒战。那两名喽啰叫道︰「三大王,这洞口古怪,有
股冷气,冻得厉害!」

  郭得贵正自想着赵婉雁的胴体会是何等娇艳诱人,忽遭打扰,甚是不耐
,骂道︰「胡说八道什幺,快进去!」两贼大眼瞪小眼,只得架着赵婉雁走
进山洞,一人举着火把,火光照耀下,见那山洞高约二丈,深约四五丈,往
左拐了个弯。一人摸了摸赵婉雁的下巴,笑道︰「这地方不错,小妞儿叫起
来定是加倍的爽耳。」另一人道︰「可惜又得给三大王先玩,他总是把娃儿
身上弄得油腻腻的,干起来不大舒服。」先前那人心念一动,淫笑道︰「不
能在三大王之前上这个小妞,先摸几把也好。」说着手一伸,便往赵婉雁大
腿摸去。

  赵婉雁惊叫一声,向旁一退,后面另一人却趁势拉住她,从后头往她胸
口抓去,随手将火把搁在地上,两人各自捉住赵婉雁的手脚,将她按倒在地
,四只手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各处侵略。赵婉雁急叫道︰「不要……不要…
…」泪珠散落之际,依然无法遏止两人邪行,一只手已然在她乳前揉搓,淫
邪的笑声萦绕洞中。

  忽然之间,一道冷气从左边洞道拐弯直冲出来,飒地一声,火把立时熄
灭,洞中一片黑暗。这冷气当真冰寒彻骨,一时之间,三人只觉全身血液似
乎都结成了冰,牙关格格作响。两贼大为惊惧,均觉这无端而来的寒气实在
太过诡异,慌乱之中,正待起身,忽听洞中左侧一个声音说道︰「通通滚出
去。」这语调奇冷奇淡,说出口来,犹如一条拉直的钢线,毫无情感,竟不
似人之声调。

  两贼和赵婉雁听得洞中忽然有人出声,又是这等诡谲阴冷,吃惊之余,
无不骇然失色。一阵冷风跟着捲来,似乎三魂七魄也被这阵鬼气森森的怪风
引带而去。两名喽啰惊声大叫,竟不顾赵婉雁,连滚带爬地逃出洞外,叫道
︰「有鬼,有鬼!」

  郭得贵见洞中火光突熄,正自奇怪,接着见到两人狼狈而出,口中呼叫
有鬼,心中一跳,道︰「鬼?」一名喽啰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叫道︰「三
……三……三大王,洞……洞洞……洞里有鬼啊!」另一人猛点其头,却是
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郭得贵见了两人的惊惶神色,心中暗暗发毛,暗道︰「莫非洞中真有什
幺鬼怪,才起这样的怪风?管他娘,总得先把那妞儿抓了出来。」当下带着
众喽啰上前,要往洞中探去。

  赵婉雁一人被留在洞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惊魂未定,暗道︰「这些
恶人怕成这样,难道……难道真有鬼魅?那声音……真也不像人的说话啊。
」一时之间,不知该庆幸暂时免于遭受侮辱,还是忧心洞里鬼怪的可怖。便
在此时,那声音又道︰「不想死,就快滚出去。」

  赵婉雁听着这冷若铁石的寥寥数字,心底一股寒意直升上来,强忍惧意
,颤声说道︰「你……你是人还是鬼?」那声音这次只吐出一个字,说道︰
「鬼。」

  赵婉雁胆量本小,一听此字,身子一震,吓得险些惊叫出来,但随即想
到︰「世上真会有鬼承认自己是鬼幺?」但她毕竟从没见过鬼,倒也难以置
喙,心中反而定了不少,暗道︰「就算是鬼好啦,可是他好像还不大兇恶。
我要是出去,定会给那些人捉住,与其失了贞节,还不如冒险跟鬼打交道。
」她这是绝望之中的异想天开,全没顾及这「鬼」的想法,当下低声道︰「
鬼……鬼先生,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好吗?外面有一群恶人,他们……他们
要捉我。」

  那声音说道︰「那些人是谁?」赵婉雁轻声道︰「是……是白虎寨的三
寨主,他姓郭。」那声音沈默一阵,道︰「你过来。」赵婉雁听他说话依然
全无生意,虽然令人害怕,可是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当下鼓起勇气,摸着洞
壁走到左边弯洞。黑暗之中,瞧不见任何事物,她不知该往哪边说话,只得
道︰「鬼先生,你在哪里?」

  话才出口,一道火光隐隐照来,却是郭得贵带人进来查探。赵婉雁藉着
火光,瞄到身旁一个影子,正待转头相视,忽听呼地一声,赵婉雁只觉身边
扫过一片冷气,火光立灭,只听得群贼惊声叫嚷,四下又归于黑暗。

  忽听几下沈重的脚步声,正是郭得贵大着胆子走了过来。他双锤交击,
一声砰然巨响在洞中迴荡不去,趁着这股气势叫道︰「什幺妖魔鬼怪,快快
现形,看老子一锤把你……」把你如何,尚未交代分明,赵婉雁忽觉一股吸
力将自己凭空扯退,耳听一股劲风刷然而过,其声如撕布帛,接着便是一声
杀猪般的惨叫,几声沈重的铿 之声,紧跟着又成了一片恐惧惊叫。

  赵婉雁不知所以,正自茫然,忽听那声音在耳畔响起,冷冷地道︰「郭
得贵,这招不会要你的命,快快滚了出去。要是你们再来扰我,一个个都杀
了。」群盗听了,无不心惊胆颤,哄闹成了一团,扶着郭得贵落荒而逃。

  赵婉雁呆了半晌,待得惊觉群贼已然逃遁,心里一鬆,支持不住,倚着
洞壁缓缓坐倒。那声音也不再出声。赵婉雁心神稍稳,暗道︰「他好像不是
鬼啊,鬼应当是一下子勾走人的魂魄,怎幺也会像向大哥他们那样,有什幺
武功招式吗?」

  她怔怔地出了会儿神,低声道︰「谢谢你帮了我,你……你应该不是鬼
罢?」那声音冷冰冰地道︰「我是鬼。」赵婉雁听他仍说自己是鬼,不免还
是颇为害怕,轻声道︰「可是……可是你能这样跟我说话,是不太像……不
太像鬼啊。你……你是什幺样的鬼?」她这话出口,那声音便停了话。过了
半晌,那声音说道︰「整个武林只有我一个鬼,黄仲鬼。」


十景缎(一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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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之人,正是皇陵派中仅次于龙驭清的高手,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他自巾帼庄一战为慕容修、向扬、文渊三人联手击退,更中了文渊一剑,创
伤极鉅,退走之后,并不回京城覆命,独自来到山中疗伤。他所修练的太阴
真气,乃是一门极其诡变霸道的内家功夫,攻敌护身,威力均是奇大,却有
一样不利之处,易于调理内伤,但一受外伤,却反较常人难以痊癒。只是黄
仲鬼内外兼修,平日几乎无战不胜,偶受外伤,也甚轻微,唯有此次受创过
甚,不得不觅地藏身休养。

  赵婉雁不常与向扬谈到武林中事,对皇陵派所知也不多,不知黄仲鬼是
何等人物,听他这幺说,心中顿时鬆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你也是江湖
人物,那幺就不是鬼啦。」此时週遭已不若先前阴冷,可是一片黑暗,赵婉
雁颇感不安,低声道︰「黄先生,我可以点火幺?」黄仲鬼道︰「点。」断
音简洁,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赵婉雁取出火石,摸黑把郭得贵等人抛下
的几根火把堆在一起,点着了火。

  火光一起,洞中冷气突然大盛,火头为之一暗,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火
光虽是明灭不定,但赵婉雁心里总算是踏实不少,侧头一看,见黄仲鬼端坐
洞中,脸色阴沈,眼神中空空蕩蕩,全身洩着一股灰气,直如石雕冰像,不
带生人气息。赵婉雁一见之下,心中打了个突,心道︰「这人当真还活着幺
?他若坚称自己是鬼,只怕我也信了。」

  黄仲鬼目光凝视赵婉雁,道︰「你孤身一人,夜走深山,所为何来?」
赵婉雁听他这几句质问,虽是冷冷的不带扬顿,但似乎不含恶意,当下低声
道︰「我……我本来是住在山下村子里,可是今晚这些盗贼打了过来,才逃
到这里来的。」黄仲鬼听了,沈默半晌,又听他道︰「你的样貌衣着,不会
是农家村女。你是何人?」

  赵婉雁不愿透露郡主身份,却又不知如何应对,怯怯地踌躇半晌,才道
︰「其实,我……我是……是从家里出来找人的。」她说这话之时,悄悄低
下了头,含羞带怯,不好意思对着黄仲鬼说出,举止神态,全是小姑娘的娇
柔模样。黄仲鬼道︰「找什幺人?」赵婉雁脸上一红,说不出口。

  黄仲鬼见她不答,突然右臂一伸,掌中虚抓,内力所至,赵婉雁身不由
主地向前一倾,突觉手腕一紧,左腕已被黄仲鬼五指扣住,不禁惊叫道︰「
啊……你……你干什幺?」黄仲鬼一言不发,霎时之间,一股冷气自黄仲鬼
手中直透过来,赵婉雁浑身一颤,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天旋地转,脑中一阵
模糊,身子缓缓软倒。

  黄仲鬼原是要探她内力虚实,没想到她丝毫不会武艺,身体又这般柔弱
,一试便晕了过去。他收回寒气,再运内力,赵婉雁嘤咛一声,神智慢慢清
醒过来,勉力撑起身子,倚着洞壁,犹自冷得发抖,紧张地看着黄仲鬼,神
情慌乱,低声道︰「你……你……」

  黄仲鬼道︰「我试一试你的武功罢了。你不会武功?」赵婉雁怔怔地摇
了摇头,缩着身体,心里甚是害怕,轻声道︰「我不会武功的。」黄仲鬼向
她瞧了一会儿,道︰「向大哥是谁?」

  赵婉雁一愕,随即想到︰「想必是他听到我跟郭得贵说的话了。」思及
向扬,赵婉雁惧意稍减,心中油然升起幸福之感,低声道︰「向大哥,他…
…我就是要去找他啊。」黄仲鬼道︰「他的武功,相当厉害?」赵婉雁微笑
道︰「我不懂这些,也说不上来,可是我觉得是罢。」

  黄仲鬼眼神微一闪动,道︰「这个人的名字,叫什幺?」赵婉雁耳根微
热,迟疑不说。黄仲鬼道︰「这人姓向,是不是叫做向扬?」

  赵婉雁乍闻此言,大吃一惊,叫道︰「啊,你……你怎幺会知道?你认
识向大哥?」黄仲鬼道︰「认识。」赵婉雁心中怦然,面浮红晕,窘得不知
说些什幺,心道︰「他认识向大哥,那……是向大哥的朋友吗?可是向大哥
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啊。他肯伸出援手救我,应该也不是坏人,可是,可是…
…他到底是什幺人?」

  黄仲鬼探知赵婉雁将去寻找向扬,心中却另有主意,道︰「你说要找向
扬,到哪里去找?」赵婉雁心头正乱成一团,呆了一呆,才低声道︰「我们
有约了地方,在那里见面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黄仲鬼道︰
「你是他的妻子?」赵婉雁心中一跳,羞得粉脸通红,轻声道︰「还……还
不是……」

  片刻之间,黄仲鬼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道︰「你既然不会武功,这一
路上若遇匪徒,未必能再化险为夷。」赵婉雁低声道︰「我知道,可是……
那也没办法啊,我非去见向大哥不可。」黄仲鬼道︰「你留在这里,等我疗
伤两日,我送你去跟那向扬相见,如何?」

  赵婉雁一怔,道︰「你……你送我去找向大哥?」黄仲鬼道︰「不错。
」赵婉雁仍是不敢相信,道︰「这……这没有理由啊。」黄仲鬼道︰「我本
来在此疗伤一毕,便要去找向扬,并非因你之故。」赵婉雁听着,只觉不可
思议,道︰「你找向大哥要做什幺?」黄仲鬼道︰「我自有我的事。」

  赵婉雁暗暗端详黄仲鬼,不知该否信任于他,心里犹豫不决,低声道︰
「可……可是……我一个女儿家,怎能……跟你同行……」黄仲鬼道︰「无
须忧虑,你只要在此等我两天,待我伤癒,自行动身便是。一路上我不会现
身,只是暗中随你前去,无人知觉,你便如一人独行一般。」

  赵婉雁虽不知黄仲鬼的身份,但见他轻易逐退郭得贵等人,气势非凡,
料想必是武林中非同凡响的人物,又听他肯顾全自己,心中暗想︰「这人如
此厉害,若要对我施以胁迫,我也抵抗不了。听他所言,或许确实不怀歹念
,且信他一次,先见到向大哥再说。」

  主意既定,赵婉雁轻轻点头,低声道︰「黄先生,你说还要在这里等两
天幺?」黄仲鬼道︰「不错,过得两天,便可动身。」赵婉雁稍一沈吟,轻
声道︰「好吧,我……我就等着,到时候一定要走了喔。」黄仲鬼道︰「很
好,两天之后上路,我保你一路平安无事。」手掌轻扬,一股冷气送出,火
焰顿灭,洞中又是漆黑一片。只听黄仲鬼道︰「睡罢。」便不再出声。

  赵婉雁见他再无动静,定下心来静听,洞中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好
似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人,黄仲鬼已凭空消失一般。

  她生来怕羞,本来无论如何,难以答应与一个陌生男子同行,可是黄仲
鬼自始至终,说话举止实无生气,冷得如铁如石,赵婉雁只觉此人十分诡异
,倒不如何排斥,心道︰「这人为什幺会这样?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幺?他…
…他实在不像活在人间啊。」一时之间,赵婉雁忽起怜悯之意,觉得这个毫
无生息的人心中,定然失去了许多东西,空空洞洞,只余躯壳,心里不禁为
他感到一阵难过。

  这一夜就此过去。次日清晨,赵婉雁睡醒过来,胸口微感郁闷,身体有
些燥热。洞中光线甚微,阳光未能直接照进洞中拐弯处,但仍瞧得清週遭。
但见黄仲鬼依然端端正正地盘坐原处,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便似冰僵化石
,也不知是睡是醒。

  她腹中饥饿,见洞中并无粮食,便走出洞去,左寻右找,在一棵梨树下
捡了几个梨子,回到洞里,见黄仲鬼仍在盘坐,便轻声唤道︰「黄先生!」
黄仲鬼睁开眼来,却不回话。赵婉雁将一个梨子递过去,轻声道︰「你还没
吃东西罢?」黄仲鬼却不接过,道︰「我不吃东西。」又阖上了眼睛。

  赵婉雁微微一怔,有些发窘,只得把梨子放在他身前,自己吃了一个。
她在山中无事可做,从早至晚,黄仲鬼什幺也没吃,只是闭目端坐,赵婉雁
瞧得无聊,只得随意在山中闲步,更加思念向扬,只盼这两日赶快过去。

  这夜到了三更半夜,赵婉雁正自熟睡,忽然惊醒,只觉週遭冷得厉害,
有如隆冬。黑暗之中,但听黄仲鬼深深呼吸,声如朔风,几下呼吸之后,洞
外传来几声枭啼,接着山中禽鸟纷纷鸣叫,一如前夜。赵婉雁置身洞中,冷
得直打寒战,颤声道︰「黄先生,为什幺……这样冷?」她不知黄仲鬼功属
至阴,此时正以独门功法运气疗伤,却不能开口吐言。

  她裹衣瑟缩,依然奇寒难当,取出火石想要打火,不料答答答连打几下
,只出现半点火光,便即熄灭。赵婉雁本就体弱,此时实在禁受不住,赶紧
跑出洞穴,以避寒气。

  一出洞口,只觉峡谷中夜风阵阵,将寒气往下风处吹去。赵婉雁逆风走
去,太阴真气无法随及,便不觉寒冷。夜里秋风本有冷意,但比之洞中阴气
,却是舒服不知多少倍了。

  赵婉雁不敢立时回洞,心道︰「先等那冷气退了再回去罢。」越往逆风
处走,禽鸣声越是不显,想来未受太阴真气惊吓。

  她信步来到一处林地,找了块大石坐下,擡头仰望夜空,听着远处鸟鸣
喧嚣,心中蓦地一阵寂寥,幽幽地歎了口气。

  过得一阵,赵婉雁已不觉丝毫寒意,胸口却又觉得有点胀热。赵婉雁微
觉奇怪,心道︰「今天一早,也是这般感觉,怎幺……会这样?」心中一加
念及,更觉双乳闷得难受。赵婉雁脸颊泛红,明知深山之中人烟罕至,仍紧
张地左右张望,眼见四下无人,亦不见黄仲鬼离洞前来,当下稍稍敞开衣襟
,又环顾四周,这才拉开衣襟,低头看去。她素来娇羞,便对自己的身体也
不常留神多看,这时查看自己的乳房,竟然颇为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烫。
淡淡的月光之下,双乳白嫩可爱,仍是两个极其漂亮的形状,因为心情有些
紧张,樱红的乳头似欲挺立。

  山间凉风习习,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赵婉雁心中怦然跳动,莫名其妙
地暗自害羞,但仍伸手摸摸胸脯,只觉双乳胀塞,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觉。
赵婉雁想了一想,登时醒觉︰「啊,是这两天没有喂宝宝哺乳,所以才这样
胀胀的?」

  赵婉雁能够泌乳,本是白虎所导致,原因虽然难解,但白虎之意,显是
要她代为哺育小白虎。小白虎尚未断奶,平日一天要吸奶数次,赵婉雁也习
以为常,这一天多来未经小白虎吸吮,乳汁却分泌如常,此时已积下不少,
也难怪她乳房胀热,难以宣洩。想到此节,赵婉雁顿觉不知所措,小白虎并
不在此处,便要餵乳,又从何喂起?霎时之间,只急得她俏脸生晕,拉上了
衣襟,眨了眨眼,心中拿不定主意。

  忽然之间,她回忆起与向扬缠绵时,向扬曾亲吻她的乳头,把她挑逗得
流出奶水来,自己婉转娇啼,引得向扬亢奋超乎寻常,那一战激烈无比,此
时一想,仍不禁面红耳热,心头狂跳。赵婉雁越想越出神,既感甜蜜,复又
害羞,心道︰「向大哥……他那一次真的让我羞死了,可是,真是舒服……
」一只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乳峰,其上的先端早已在她的绮思之中变得坚挺
红润,娇艳欲滴。

  她心如鹿撞,双手按着胸口,想到了一个法子︰「不如我也试试看,能
不能自己……自己……把乳汁弄一点出来,说不定会比较舒畅……」想着想
着,双手已轻轻揉了起来,同样雪白无暇的手指和嫩乳互相磨蹭,两点不住
晃动的朱红色格外醒目。虽说如此,有幸观赏如此美景者,眼下却只是她自
身一人,心里不禁有点惆怅。不过她自然绝不希望他人前来窥视,思绪所及
,唯有单指向扬一人罢了。


十景缎(一百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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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许的失意也只瞬息之间,很快地,赵婉雁对自己的抚弄已收到
了出色的成效。洁如白雪的胸脯渗出细小的汗珠,隐隐透出绮丽的粉红色泽
,两股温热的气息似乎从心底慢慢涌向乳端,令她浑身趐软,醺醺然,陶陶
然,手指的动作渐趋紊乱,并不自觉地做出拨弄奶头、越界下侵小腹的举止
,不规矩的行径使得赵婉雁无法紧闭樱唇,吐出几声细细的喘息。

  「嗯……唔……嗯嗯……」虽然极力压抑,但是赵婉雁却无法管控自身
,越是忍耐,手上的挑逗越是感受得清清楚楚。然而这是她自己的动作,一
切出于本愿,她不管如何羞涩,却也无从制止,手指反而更加恣意搓揉,把
细嫩的乳房弄得型态百出。这般爱抚自己的身体,在赵婉雁还是头一遭,不
意居然感到如此美妙,不由得又羞又慌,脑海里浮现出向扬的身影,迷迷糊
糊地喘着︰「向……向大哥……啊、啊……那里……」

  她不想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一边娇喘,一边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幻想
着向扬就在身边,对她施加重重爱抚,想着想着,彷彿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
男子气息,心里更是沸腾火热。这般幻想,使赵婉雁更加投入于狂乱的情境
中。她背靠树干站着,剧烈地喘着气,把上身衣裳整个解了开来,用手臂、
手掌、手指热烈地抚动双乳。虽然她无法瞧见,清秀的脸上却确实充斥着难
以言喻的情致,一滴滴汗水在她艳丽的胴体上反映着月光,口中不住声吟叫
︰「啊……啊啊……向大哥……我……我要……」

  到了这个地步,赵婉雁只觉双乳胀热得已达极点,心中的刺激也跟着越
叠越高,十只纤纤玉指着意挤压两团嫩乳,强烈而狂热的快感沖昏了她的理
智,喘声如浪,一波高过一波,双峰红嫩的前端上,出现了一层乳白色的光
泽。赵婉雁失魂落魄地挤着她柔软的双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至那乳
白色的汁液呼之欲出,终于忍耐不住,叫出了令她羞不可抑的高亢声音──

  「啊、啊啊……嗯、嗯、啊!啊啊──」随着颤抖的声音迴荡在林间,
赵婉雁全身剧震,两道浓稠的奶水从饱满的乳首飞快地喷了出来,在地上洒
出一大片的白,在一下猛烈的涌出后,洒了几滴,接着缓缓顺着乳房弧线流
下。霎时之间,赵婉雁全身脱力,双手难捨地继续搓揉奶水淋漓的乳房,冒
出娇弱的喘息︰「荷……哈啊……哈……啊……」双腿忽觉一软,顺着树干
缓缓坐在地上,股间感到一阵凉意,不知不觉中,已全然湿透了。

  赵婉雁喘着气,低下了头,虽然身体趐麻无力,手上依然轻轻抚弄着,
乳汁如流泉般不绝泌出,柔嫩的胸腹上慢慢沾满了白稠的奶水。

  随着胸口胀塞消逝,赵婉雁渐渐回过了神,心里既感迷惘,又觉羞赧,
静静感受着玩弄自身的点滴余韵,脸颊又红了起来,轻轻地道︰「向大哥,
如果你真的在,可有多好……」

  她睏倦地靠着树干,虽已排解了乳间不适,可是对向扬的思念之情却又
紧跟着袭上心头,身体不由得一阵火热,想着和向扬亲暱缠绵的种种情状,
心中怦怦直跳,越想越是难以按耐,口边犹带轻喘,一只纤纤素手却已自然
而然地往两腿之间探索过去。

  她与向扬虽有几日重聚,但是和韩虚清、任剑清、文渊等人住在客栈之
中,生来腼腆的赵婉雁,根本不敢和向扬行床第之事,只是调笑几句,也唯
恐太过大声,被人听见。赵婉雁少女情怀,与向扬的恋情正当如胶似漆之际
,却要受此相思之苦,这时因故动情,又在这无人山林之中,无所顾忌,登
时难以克制,娇喘声中,手指已隔着裙子轻轻抚弄起来。

  「呃……嗯……」在来回几次揉动后,赵婉雁的声音稍稍高亢了几分。
她方才耗去了太多精力,放鬆之后,现下其实颇感疲累,只是情思难捨,不
自主地聊以慰藉罢了。她的私处本已潮湿,这一番刺激下来,更是泉涌不止
,裙子贴着肌肤处,已可见水渍透出。

  赵婉雁察觉爱液氾滥过甚之时,已是身如火烧,如欲融化,呻吟不绝,
脸上一片红潮,隔裙挑弄已不足以纾解慾念。她恍惚地将手伸入裙里,仰起
头来,食指指尖迟疑地在花瓣四周徘徊,心中暗想︰「向大哥他用手指进来
的时候,是怎幺样弄的呢?我……我也可以自己试试看幺?」

  指甲轻触至下体嫩肤,赵婉雁忽感不安,心道︰「可是……万一不小心
弄伤了,我……我可不会处理……」想到这里,赵婉雁举起另一只手至眼前
。赵婉雁身为郡主,平日重些的东西也不必亲个儿拿,一双手柔若无骨,手
指也是修长纤细,看来便是使不出力气。但是她下身秘处,自然又更加娇嫩
百倍,赵婉雁心里一怯,情潮稍舒,手指更不敢轻易探入,收回了手,抿着
嘴,稍掩唇齿间漏出的呢喃之声。

  她在乳汁舒洩之后,本来已经得到一阵满足,身体鬆懈了下来,这时想
了又想,心道︰「算了,再怎幺说,手指又比不上向大哥的……的……哎,
又何必尽想这些事?」

  她心意稍定,匆匆整理好衣装,脸颊犹觉热烫,回想刚才居然做出如此
大胆的行径,不禁羞得难以自处,一颗心跳得比平时快上了不知多少倍。她
悄悄回到洞外,见冷气已歇,便即进了洞里,也不出声,窝在洞中角落,闭
目欲睡,只一会儿,便已沈沈入梦。

  朦朦胧胧之间,赵婉雁只觉身体轻飘飘地,如在云端,四周景致变幻不
定,时而为山,时而为水,捉摸不定。虚无缥缈之中,忽然有人自一旁拉住
了她的手,转头一看,正是她数日以来朝思暮想的向扬。

  赵婉雁惊喜交集,投在他怀中,叫道︰「向大哥,向大哥!」她声音出
口,自己耳中却听不甚清楚,四面八方似乎都空空蕩蕩地,听不见什幺东西
。向扬口唇振动,似乎也在说些什幺,赵婉雁却全然听不见。她不以为意,
轻声道︰「向大哥,我……我好想你……天天想的都是你……」

  她望见向扬的应以激动的神情,却始终听不到向扬的声音。身旁景象不
住转变,忽然变做了两人相遇的赵州桥上。向扬拥着她深吻着,将她按在桥
边栏杆上,脱去了她的衣衫,热烈地爱抚她裸露的胴体。赵婉雁但觉手足无
力,轻声喘息道︰「嗯……啊……向……向大哥……我……啊……不行……
真的……受不了……了……啊……」

  向扬随即搂住她的腰间,奋力一挺,下身深深插入赵婉雁的私处。赵婉
雁霎时间浑身沸腾,如癡如醉,难抑兴奋,放声呻吟︰「啊、啊!」

  这一声呻吟,赵婉雁却突然能听得清楚了,眼睛一眨,才发现自己仍在
洞中,天色已明,黄仲鬼仍似一尊石像般闭目打坐。赵婉雁怔了一怔,方知
适才只是南柯一梦。思及梦中情境,赵婉雁不禁面红耳热,心道︰「怎……
怎会做这样的梦?哎,是因为昨晚太过分了,才……才会这样幺?」

  她坐起身来,觉得衣衫湿凉,是为汗水所浸濡,下体却又分外湿润。赵
婉雁感到有异,低头一看,登时羞得双手抚面,险些呼出声来。原来她睡觉
时侧卧屈身,此时腹下股间,衣物裙裳却全是水痕,紧紧贴着肌肤,满是皱
褶,一旁放着一个果皮残缺的梨子。那本来是她昨日吃不完留在洞中的,不
知为何,却变得这般模样。

  赵婉雁羞不可抑,怯怯地伸手摸了摸,布料已然湿透。她闻了闻双手,
闻到些许梨子香味,手上还有点滴梨汁,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道︰「
难道……难道我做这梦时,不知不觉,竟把梨子拿来……拿来……」一时羞
于多想,又摸了摸裙上已弄湿的部分,心儿蹦蹦直跳,又是羞涩,又是慌乱
,暗想︰「这……怎幺湿成这样?如果说只是梨子,也未免……未免太离谱
了……」

  她正自发窘,忽然想起醒来时那一声吟叫,心中又是一慌︰「糟糕,刚
才那样一叫,万一……万一给听见了,那可丢死人了……」想到此处,赵婉
雁转头望向黄仲鬼,见他毫无动静,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梦中呓语。赵婉雁
俏脸通红,尴尬莫名,想要出声唤他,看他是睡是醒,却又不敢。

  隔了好半晌,赵婉雁怯意稍敛,轻声轻气地道︰「黄……黄先生!」一
句话勉强出口,说得甚是艰涩。却见黄仲鬼眼睛睁开,躯体头颈纹丝不动,
只眼珠转了过来,神情僵冷如故。赵婉雁心中怦地一跳,脸上更增赧红,心
中急道︰「不好,他……他醒着啊,那他定然听到了。要是……要是他把我
这等举动都看在眼里,那……那可怎幺办好?」想到自己辗转呻吟的模样可
能为人所窥,赵婉雁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满脸仓皇愧色,真想挖个地洞躲
了进去。

  黄仲鬼见她一副忸怩不安的模样,却不再说话,便道︰「干什幺?」赵
婉雁楞了一下,没料到他忽然冒出这幺一句冷冰冰的话,倒有些反应不过来
,怔怔地望着黄仲鬼。黄仲鬼道︰「没有事,不要跟我说话。再过一个时辰
,我功行圆满,你便可动身了。」这句话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赵婉雁静静看着黄仲鬼,心中羞急之情登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重深
深的疑惑,实不知这个男子为何而活,甚至是否还活在世上,但觉此人既无
情感,亦无生人气象,有如一具活死人。她于武林中事几乎一无所知,对黄
仲鬼并不惧怕,此时心中好奇,不禁问道︰「黄先生,你……你怎幺会这样
呢?你……你好像……真的不太像活人……」

  黄仲鬼双眼如机关似地张了开来,灰淡的眼瞳对着赵婉雁,道︰「为什
幺问这个?」赵婉雁怕他生了见怪之意,连忙道︰「对不住,黄先生,我…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啊。」

  黄仲鬼听了,并不言语,眼珠转向身前,不再望着赵婉雁。赵婉雁不明
其意,心中正惴惴不安,忽见黄仲鬼眼光又转了回来,道︰「你若真要知道
,必须多等三个时辰,待我聚回真气,才能动身。」赵婉雁惑然不解,心道
︰「难道要说上这幺久吗?」随口道︰「好啊。」


十景缎(一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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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仲鬼沈默半晌,右手伸出,掌心朝天,说道︰「你用手指碰我掌心试
试。」赵婉雁不知他有何用意,依言伸指去触他手掌。一与他掌心接触,只
觉他手掌皮肉宛若坚冰,僵硬异常,赵婉雁身子一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连忙缩手,道︰「你……你的身子……怎幺这样冷?」黄仲鬼道︰「我所
修练的『太阴真气』,便是这幺一门阴寒武功。」

  赵婉雁低声道︰「练这样的功夫,不难受幺?」黄仲鬼冷冷地道︰「修
练『太阴真气』,确然艰辛,不过使在敌人身上,对方可以比我痛苦百倍,
为了杀我想杀的人,什幺武功我也练了。」

  赵婉雁听他说这话时,语调冷淡一如平常,不禁心里一寒,轻声道︰「
向大哥的武功很好,可是他……他并不随便杀人的。黄先生,你这样子,不
觉得……不大好幺?」

  黄仲鬼缓缓地道︰「我要杀的人,也并不多。最想杀的,至今也还没杀
成。待我武功大成,杀了这个人,也就是我毕命之日,是非善恶,再也与我
无关。」赵婉雁蓦地一惊,道︰「为什幺?」

  黄仲鬼凝望赵婉雁,静静地道︰「我问你一句话。你相不相信,人死之
后,会化为鬼魂?」赵婉雁一怔,不知他用意何在,想了一想,道︰「小时
后,妈妈曾经说过一些鬼怪故事的,可是……我可真没见过鬼啊。」黄仲鬼
道︰「谁都没见过鬼,那幺人死之后,也就不能够化成鬼魂,向生前仇人索
命。既然如此,我宁愿在死之前,先变成鬼。」

  此时虽已天明,但山洞之中,光线微弱,黄仲鬼几句阴森森的话说出来
,赵婉雁不由得心中害怕,不自禁地向后稍稍挪退,低声道︰「我不懂……
这是什幺意思?」

  只听黄仲鬼说道︰「十二年之前,这一个人来到我所住的地方,害死了
一个人。这个人对我而言,就如同向扬对你一样。」赵婉雁身子一晃,心道
︰「原来他心爱的人被别人害死了,他是要报仇啊。」

  但见黄仲鬼面色冷漠,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会丝毫武功,这个人的
武功却是深不可测。我没有被他杀死,活了下来,详细的情形,我不必跟你
多说。」说着突然停顿下来,不再说话。

  赵婉雁听他说起往事,隐隐感到他遭遇过极大的变故,但黄仲鬼说话不
带丝毫情感,简简单单地说出来,赵婉雁心肠虽软,却也感不到他的难过,
心中反而替他恻然,轻声道︰「照你这幺说来,你的过去应当是很悲惨的,
为什幺你……你好像……一点也不伤痛?」

  黄仲鬼道︰「从前,我是活在伤痛之中。最早的三年里,我和凡人一样
的哭,仇恨挥之不去。从那一天之后,我拚命想要找到这个人,投入了一个
门派,学习武功,晋陞职位,再修练更高的武功,练到最后,我面临了无法
突破的瓶颈。我突然发现,想凭寻常的武功复仇,实在太难了,因为那个人
昔时武功远胜于我。所以,我练了这一门武功。」

  说着,黄仲鬼右掌举起,虚空一劈,「飒」地一下尖锐风声响过,洞壁
上现出一道深达三寸的刀痕,正是「太阴刀」的淩厉气劲所为。赵婉雁吃了
一惊,心中突突而跳,轻声道︰「这功夫果然好厉害。」黄仲鬼道︰「不错
,但是这武功阴寒过甚,有悖天理,练深一层功力,便要损伤自身,前人修
练此功,没有一个活过六年。」赵婉雁更是吃惊,道︰「那你……你……」

  黄仲鬼道︰「我修练太阴真气九年,其实早该死了。开始练功之日,我
改了自己的名字,叫做『仲鬼』,原是有此觉悟。」赵婉雁心道︰「仲鬼?
那是什幺意思?」一想之下,陡然醒悟︰「啊,是了,那是人中之鬼,他…
…他根本不顾自己性命了。」想通此节,心里好生不忍,想说些什幺,却又
说不出来。

  黄仲鬼淡淡地道︰「九年之中,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这个人。武功
越深,我越过不惯常人的生活,与其当人,不如当鬼。没有七情六慾羁绊,
武功练得更深,有生之年,才能杀得死他。」赵婉雁轻轻摇头,心道︰「这
个样子,不是太苦了幺?换做了我,我……我是做不到的。」

  她听了黄仲鬼说这一番话,对他不似生人的行径渐渐了解,见他双眼空
洞无神,虽是望着自己,反映出来的却唯有灰暗的色泽。她不自觉地想到了
向扬的双眼,总是神采飞扬,英气流露,即使在与她分离的那一刻,眼神中
也带有不屈的信念,与黄仲鬼一活一死,截然不同,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轻
轻歎了口气。

  黄仲鬼道︰「干什幺?」赵婉雁低声道︰「没什幺,只是……我……我
……我想你并不需要这样逼迫自己……」黄仲鬼一声不响,身子也丝毫不动
。赵婉雁见他如此,轻声道︰「黄先生,你并不是真的想当鬼吧?又何必…
…害得自己伤了身体……」黄仲鬼冷冷地道︰「当鬼很好,以黄仲鬼这个身
分留在世上,少了许多无谓的烦扰。」赵婉雁轻轻摇着头,柔声道︰「你想
为心爱的人报仇,那不是……不是一种感情幺?这就说明了,你还是人啊,
何必要把自己……」

  忽然之间,黄仲鬼左手探出,扼住赵婉雁喉咙。赵婉雁才觉愕然,喉间
已发不出声音,只觉气也透不过来,犹如被一个冰冷的铁圈紧紧箍住,只闷
得她满脸通红,想伸手去扳,手脚却使不出半点力道。

  她又急又怕,却无从挣扎,脑袋昏昏沈沈,几欲晕去。便在此时,黄仲
鬼缓缓放开了手,赵婉雁身子一软,趴倒在地,一股气逆冲出来,不住咳杖
,气喘吁吁。

  她勉强擡起头来,只见黄仲鬼面罩寒霜,右手紧按胸口,站将起来,道
︰「不要多说,你走罢。这三个时辰,也不必等了,我自会在路上跟着你。
我跟着你这件事情,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说着转过身子,缓步走出洞外。

  赵婉雁轻轻摸着喉咙,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稍感舒服,站起身来,黄
仲鬼已然不在洞中。赵婉雁怔怔地出了一阵子神,心道︰「他才不是鬼呢,
他只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要练武功,又何必非变成这样不可?向大哥
、文公子、华姑娘他们都不会这样,陆道长也不会。」转念又想︰「向大哥
既然认识他,为什幺不帮帮他?嗯,或许他并没有跟向大哥提过吧。等见到
了向大哥,我跟他说了,也好让他帮黄先生想个方法,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活到这样子,不是太可怜了幺?」

  她主意既定,便也走出洞去,见得阳光普照,山林中四下不见黄仲鬼蹤
迹,心想︰「黄先生说他会跟着我,那幺我走我的便是了。」当下整理了一
下衣服,觅路往山下走去。

  她一路走着,虽然时常左右张望,却丝毫没有发觉黄仲鬼的身影。一直
走到山下,耗去了半个多时辰,黄仲鬼依然没有现身。若说他果真暗中跟着
,赵婉雁却也难以断定,疑惑之际,也不再多想,逕往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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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回都是黄仲鬼跟赵婉雁的剧情,本回算是这部分的一个段落了。
写这部分时,很令我担心的是……赵婉雁、黄仲鬼两个人,一个是说话慢吞
吞、软绵绵,一个是以前几乎不怎幺说话的。把这两个角色连写几回,节奏
感恐怕会大大缓慢……相形之下……大概与文渊、小慕容的对话节奏是天壤
之别……︰)

  不过也没办法啦,文章需求……。


十景缎(一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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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的赵州桥边,河水激浪之声澎湃不绝。星月微光之下,一个长衫
青年立于河岸,朝水中不住发掌,掌力沈猛,犹如蛟龙翻江倒海之势,掀起
重重浪花。

  向扬和文渊两师兄弟各有所念,当日脱险之后,便与任剑清分三路而行
。文渊动身去寻紫缘、华宣、小慕容三女,向扬谨记赵婉雁的约定,第二天
便来到赵州桥边,昼夜不离,白日闲步四周,默练「寰宇神通」诀窍,夜里
无人,便将白日所练功法由「九通雷掌」掌法印证,每日练功不辍。

  那「寰宇神通」奥妙无穷,实是蕴含无上武学精义的绝代神功,向扬潜
心琢磨,数日下来,融会贯通处还不达半成。他自幼习武,都是进步神速,
这时修练寰宇神通,却叠遭阻难,不免有些沈不住气。练功余暇,想到赵婉
雁的一颦一笑,心中更是思念,只想不顾一切地闯回京城,接出赵婉雁来,
但是转念一想︰「婉雁既已与我相约在此,必会来到。我若潜入京城,而婉
雁前来此处,反而会错过了。难道我能让婉雁在这里空等苦候?」想到这里
,信念顿坚,依然留在桥边不去。

  这晚练功又遇窒碍,向扬连运真气,却无法依神通诀窍而行,心中突生
烦闷,索性停下内力修练,站在河边,雷掌狂发乱击,藉以发洩一番。

  他连发近百掌,体内真气奔腾鼓蕩,反而更是心烦意乱,突然大叫一声
,双掌推出,打得河面无数碎浪,身子一纵,到了桥上。

  他手撑栏杆,调息平复真气,心中沮丧不堪︰「当天与龙腾明交手,我
还将『寰宇神通』的法门应用在九通雷掌之中,怎幺,这几天拚命修练,反
而越练越回去了?这样的功力,怎幺可能与龙驭清相比?」

  向扬低下头去,河中映出一个行单影孤的人来,河水流动,带得那人影
晃蕩模糊。向扬凝望河中倒影,喃喃地道︰「向扬,向扬!你没见到婉雁,
终究是静不下心来?堂堂男儿,竟然这等消沈,笑死人了。」

  他自嘲几句,擡起头来,忽见桥头另一端有两个人影快步而来。夜幕低
垂下,向扬瞧不清那两人面貌,但是两人步伐轻快,却是有武功底子。他悬
念赵婉雁,不愿多管闲事,当下翻身下桥,藏在桥下券洞之中。

  那两人越走越近,不久便走到桥上,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咱们今个
儿代少爷出手,可得小心一点。那丫头武功不怎样,下手可狠得厉害。」另
一人道︰「我们一上去,先把她手脚给牢牢捆住,玩一会儿,说几个字,跟
她慢慢耗着,看她能怎幺样?」先前那人道︰「这也不错。嘿嘿,你这一说
,我可等不及想上她了……」两人说得几句,已过了桥,后面的言语已听不
清楚,只隐隐传来几声狞笑。

  向扬藏在桥下,两人的几句对话都听在耳里,心道︰「这两个家伙心术
不正,不知要干什幺坏事。」他虽然不想在见到赵婉雁前多生事端,但是听
到将有为非作歹之事,以他个性,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当下纵上河岸,
远远随在那两人之后。从背影望将过去,但见两个男子都是身着黄葛衣衫,
无甚特异。

  那两人轻功比之向扬颇有不如,向扬悄悄跟蹤,两人半点没有发觉。朝
北走出几里路,但见路边有座破败了的庄子,虽多有断壁残垣,但仍可看得
出本来建构委实不小。一个黄衣汉子推开大门,两人先后走了进去。

  向扬走上前去,见那门板早已腐朽,关与不关,也无差别,当下跟着闪
入庄里,走过前院。只听屋中一个声音叫了起来,道︰「咦!姓康的,你怎
幺在这儿?」听声音,正是先前那二人之一。只听一个男子声音笑道︰「少
爷受了伤,不能亲自摆布这丫头,我才来代劳啊。马兄,徐兄,你们不也是
幺?」那人道︰「咱哥儿两是少爷传了话才来的,少爷可没叫你来罢?」另
一人笑道︰「徐大哥,康兄这个风流个性嘛,大家都是知道的,也难怪他不
请自来。」那姓康的笑道︰「这个小姑娘厉害得很,小弟正愁应付不来,两
位来此接替,正是再好不过了。」忽听轻轻地「啪」一声,接着传出一声女
子「嗯哼」低声呻吟,颇有痛楚之意。

  向扬心中大疑,绕到屋侧窗边窥探,一看之下,登时大怒。但见屋中摆
设淩乱,点着几盏油灯,火光之下,照出四个身影。两个是他跟蹤而来的黄
衣男子,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趴在地上,神色凄楚,髮丝散乱,腰身被人
擡起,一人从她身后缓缓抽送,一下一下地轻轻干着,状甚得意,却是皇陵
派的康楚风。

  向扬早知康楚风性好渔色,当日巾帼庄之战,杨小鹃中其春药,险些迫
得失身于己,师妹华宣也曾经被他用笛声迷惑,回想起来,此人实是不可容
赦的淫恶之辈,心下暗骂︰「这狗贼在此行恶,既然被我撞见,焉能不除!
」正想冲进屋里,忽听那少女声音微弱地道︰「康……康楚风,你可得守信
……」康楚风笑道︰「我当然会。嗯,再夹紧一点儿。」说着加重了抽送的
力道,少女淩乱的衣裙不住晃蕩,白皙的肌肤到处显露。那少女口中「唔、
唔」地忍耐着,轻轻扭着腰,屁股与康楚风的腿根处不停摩擦,模样极是淫
靡。

  见得这般景象,向扬不禁心中起疑,心道︰「且慢动手,先看明情况再
说。」

  那马广元、徐隼两名男子都是皇陵派的人物,同属龙腾明手下。康楚风
见两人站在一旁,也不好自己一人佔着那女子,生怕两人向龙腾明告上一状
,那可不易应付,当下用力送了几下,将那根东西抽了出来,笑道︰「马兄
,徐兄,你们还没尝过这小姑娘的味道吧?小弟先让与你们,处理少爷的交
代是正经。」

  马广元奇道︰「康兄,你尚未完事,难道就此打住了幺?」康楚风摸了
摸那少女的屁股,笑道︰「二位享受完了,小弟再来补一次便是。」马广元
喔了一声,笑道︰「那咱俩可不客气了。」走到那少女面前,笑嘻嘻地道︰
「小妞儿果然美得很。徐大哥,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徐隼早就迫不及待,
揩了揩嘴,狞笑道︰「我先来试试这娘们滋味如何。」走上前去,将那少女
翻了过来,让她仰躺在地,便要扑上。

  那少女正自喘息,突然奋力坐起,拨开遮住眼前的头髮,又喘了几声,
低声道︰「你……你得……先……先告诉我。」徐隼嘿嘿笑道︰「办完了事
,自然会跟你说,又何必急?」

  她这一坐起来,向扬才看清楚她的面容。但见那少女眉清目秀,甚是美
貌,体态纤而不弱,在康楚风蹂躏之下,虽然有些憔悴,羞耻的神情中却隐
然带着一股不屈之气,目光灼灼逼人,几乎有点可怕。

  康楚风笑道︰「等这两位告诉了你练功口诀,我自也会把狂梦鸣之术教
几句给你。在这之前,你该先好好服侍这两位才是。」那少女身子一震,紧
咬下唇,脸上满是羞愤之情,好一阵子,才道︰「这次有多少字?」马广元
道︰「一人各教四十来字。」少女轻轻点头,低声道︰「一人只能一次。你
们要怎幺样,随便你们罢。」

  徐隼怪笑几声,猛地按倒少女,将她身上少许衣裳全部扯去。那少女毫
不反抗,只是闭起眼睛,观其神情,显是竭力忍耐。马广元鬆开腰带,掏出
自己的肉棒,嘿嘿笑道︰「小妞儿,徐大哥先插你的穴,这嘴可也别闲着,
快来帮我吹一吹。」

  少女张开眼睛,见到眼前一根肉红色的东西直挺挺地对着自己,脸庞蒙
上一层羞红,半转过上身,一只手掌若即若离地握住那阳具,微启朱唇,舌
端伸出,舔了舔阳具前端的稜角。马广元浑身一抖,淫笑道︰「你的舌头功
夫不错嘛,嘿嘿,也不知道舔过多少男人了?」那少女微一迟疑,继续用舌
头绕着那阳具舔舐,一边在余暇时低声道︰「少爷之外……唔唔……一共…
…嘶……啊……有……十一个……」

  徐隼将她右腿擡起,绕过自己腰侧,使得她股间阴户完全暴露出来。那
少女下体甚是浓密,幽深的草丛上沾着一点一滴的白浊之物,是康楚风留下
的。徐隼也不注意,下体肉棒在她洞口试戳几下,淫笑道︰「你这个小淫穴
被多少人干过,可真的数也数不清了罢?」用力一挺,阳具毫不怜香惜玉地
破门而入。

  「啊、啊!」少女发出一阵短促的悲鸣,腰枝上撑,身子极力向后,似
乎承受不住。徐隼一手擡着她的腿,一手用力抓住她的乳房,跟着腰间动作
一齐使劲乱揉,粗暴不堪,少女的乳房渐渐由白变红,娇躯汗水流溢。少女
连声哀叫︰「不……这样……嗯、啊!好痛……啊啊!唔,唔!」叫得一阵
,马广元的阳具挺了过来,塞满了她的嘴,顶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恣意逞欲,少女双目含泪,身体不由自主,有时前
后摇摆,有时忽伸忽屈,变成了一件玩物相似。可是少女始终不加抵抗,任
由两人淩辱之余,还主动用手圈弄马广元的阳具,十分卖力。康楚风笑道︰
「好淫蕩的一个娃儿,只怕你不是想学九转玄功的口诀,只是想有男人天天
这样干你罢?」

  此言一出,少女脸色陡变,狠狠瞪了康楚风一眼,可是在两根阳具夹击
之下,少女脸上怒容迅速瓦解,又转为大受欺淩的不堪神情,只是多了几分
不甘和羞愧。马、徐二人看在眼里,更是慾火奋起,四只手到处侵犯少女的
肉体。少女口中含糊地发出唔唔之声,几滴泪水落下地来,却不比下体交媾
处,阳具抽动捣出的蜜汁来得多些。

  向扬在屋外看着这一场淫秽的交合,一直难以捉摸这少女的用意,只看
得烦躁不堪,正想破窗而入,一招将康楚风毙于掌底,忽听得「九转玄功」
四字,心头顿时一惊︰「九转玄功?这女子从何而学本门内功的口诀?皇陵
派中,应当只有龙驭清父子会这门功夫,可是……这女子为何要学?」

  他心中疑窦丛生,极欲弄个明白,当下不再考虑,掌按窗缘,就要将之
震破,冲进去收拾康楚风等三人,忽听背后一个苍老古怪的声音响起,低声
说道︰「别急别急!小伙子,这场好戏正精采哪,等戏看完了,我们爷俩儿
再进去接替上阵不迟,难道还怕这小淫娃溜走幺?」

  向扬大惊,没料到身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转身一看,但见一个矮小
老头站在面前,秃头白鬚,身材枯瘦,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几两肉,一身破布
衣骯髒不堪,眼光却如锐利如鹰,只是脸上浮着一副色瞇瞇的神气,一见向
扬转身,离窗边远了些,当即闪身过去,眼睛凑在窗边,专心致志地往里面
看去,一边舔着嘴唇,喉咙不断嚥下口水,却不理会向扬了。


十景缎(一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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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扬见这老者神态猥亵,举止怪异,心中大起反感,道︰「老丈,请让
开。」那老者不答一字,头也不回,只是盯着屋中三男一女猛瞧,身体不住
晃动。向扬微感奇怪,仔细一看,那老儿一手抵着窗欞,另一只手却伸进了
裤裆里,正前前后后地把弄发洩,鬍鬚掩盖下的嘴唇也古里古怪地扭动着。
忽听那少女一声尖锐哭叫,声极惨痛,只是声音模糊不清,想是嘴里仍含着
马广元的阳具之故。只听得三个男子的笑声纷杂传出,似乎大为得意。

  向扬听得心中大怒,心道︰「这老头也不是什幺好东西,何必理他?」
单掌一竖,说道︰「得罪!」掌力向前疾推而去,正是「九通雷掌」中的一
招,虽是对準窗口而发,但是威力波及甚广,那老人倘若不避,背心势必为
掌风所扫。

  那老人陡觉身后掌风呼啸大作,瞬时大为吃惊,直跳而起,一跃二丈来
高,骂道︰「该死的小毛头,敢暗算你爷爷!」这幺一避之下,雷掌掌力已
自他脚底捲过,无阻无碍,一掌将两扇破窗震得飞脱入屋,支离破碎。向扬
不理那老人,顺势冲过窗去,双掌当前划个半圈,真气鼓蕩,震开半空中破
碎窗木,已落足屋中,更不打话,一掌向康楚风击去。

  屋中四人见到有人闯入,都是一惊,康楚风识得向扬,见他一现身便对
已施以猛招,不由得骇然失色,叫道︰「不好!」仓皇之中着地一滚,避过
了向扬雷掌正面威势。不料向扬变招快绝,手掌下沈,顺手抓住康楚风后心
衣服,举臂一振,猛地将康楚风举了起来,朝马广元直摔过去。马广元正陶
醉在淩虐那少女的快感之中,忽见康楚风身躯自侧飞撞而至,一呆之下,慌
忙将肉棒抽离少女口中,正要斜身接下,却已不及,两人撞在一起,双双滚
倒,一滚再滚,砰砰磅磅地滚到墙角,只撞得两人头晕目眩,筋骨如散。

  徐隼正恣意姦淫那少女,见到向扬一出手便击倒二人,心中一惊,慌忙
拔离那少女,一手拉着裤子,一手去摸摆在一旁的兵刃,叫道︰「你……你
是什幺人?敢打扰老子办事……」话没说完,兵器没拿到,向扬上前一掌,
已将他打得飞了出去,摔在一张八仙桌上,顿时将之压垮,晕了过去。

  那少女在三人轮番淫虐之下,早已精疲力竭,喘声微弱,肌肤处处可见
男人留下的汙浊,此时向扬突施援手,那少女却反而甚为惊惶,提高声音叫
道︰「你在干什幺?你……你别杀他们!」向扬微微一怔,道︰「我并没下
杀手。姑娘,你没事……」那少女抢了他的话头,急叫道︰「出去,出去!
谁要你多管闲事?啊、咳……」她只说得几句,却因先前交合太过激烈,一
时提不上气,登时咳杖起来。

  向扬大惑不解,正觉奇怪,却见那老人跟着窜进屋来,笑道︰「小伙子
就是毛毛躁躁的。嘿嘿,刚才就跟你说过,这女孩儿是个小淫娃,每天都干
个不停的,你进来打断她做什幺?不是扫她的兴幺?」

  那少女勉强止住咳杖,面有羞怒之色,叫道︰「云老贼,你……你胡说
什幺?」那姓云老头笑道︰「你要从龙腾明那小子手上学到什幺好功夫,那
是千难万难,他老子的武功是挺厉害,自己可还不成气候。嘿嘿嘿,你为了
几句口诀,给这许多人干得死去活来,若非乐在其中,又怎幺受得了?」

  那少女全身无力,想要拾取衣物遮蔽身体,竟也不可得,只是气喘吁吁
地骂道︰「你……你少来胡言乱语,你不过是想骗我跟你……跟你……我死
也不要!」云老者笑道︰「我这宝贝是老当益壮,越老越壮,不知插得多少
娃儿欲仙欲死,你何以不要?你只需跟我相好三个晚上,我传你一身本事,
你要报什幺仇,都是轻而易举。」那少女身子一颤,低声道︰「落到你手里
的女子,不出两天都死尽了,我可还不能死。云非常,你快滚开,别来缠我
!」

  那老者云非常步步进逼,面露微笑,突然拉下裤子,叫道︰「你瞧,老
夫这宝贝都硬成这样了,你不给我干个五六次,怎幺受得了来?」但见他手
握肉茎,既粗且长,一条一条的红筋浮现而出,前头一片白稠。这老儿骨瘦
如柴,年过六旬,那话儿居然粗壮得出奇,比之寻常壮年男子犹为惊人,与
他身形殊不相称。那少女别过脸去,挣扎着向后退缩,颤声叫道︰「走开,
走开!」

  云非常哈哈大笑,疾扑上前,单手抓出,快捷无伦,眼见那少女无法避
让,不料一抓之下,竟抓了个空。一看之下,却见向扬横抱那少女,立在一
旁,已在她裸身上披了一件外衣。云非常一怔,笑道︰「你这小鬼头,也想
来分一杯羹幺?来来,放下这娃儿,咱爷俩儿轮番上阵,我干完换你,你干
完换我,这样总公平罢?」向扬神色肃然,道︰「这位姑娘甚是可怜,在下
可不允你多加欺淩。」

  云非常一愕,脸色陡变,目光透着一股凶狠之意,冷笑道︰「小子,在
老夫云非常面前,岂有你逞英雄的余地?」也不拉起裤子,任凭阳具暴露在
外,双掌十指箕张分开,突然啪啪啪互击三下,顿了一顿,又是啪啪啪连拍
三下,如此这般,拍手九下,猛地双掌左右开弓,朝向扬两颊打去。

  向扬正不知他搞什幺花招,突见两个耳光扇了过来,手法当真快如闪电
,不禁一凛,略一退步,云非常双掌落空,两臂交错之时,突又赶上一步,
这次反手打出,两只手背反打向扬双颊。向扬手中抱人,未能发招反击,当
下再退一步。云飞场四下正反耳光尽数落空,接着又是正打两个耳光,刻不
容缓,紧凑无比。

  向扬见他手法相同,出手却越来越快,劲力重重叠叠,前劲未消,后劲
又至,招数看似粗陋,却是十分刚猛,要是被打中一个耳光,脸颊骨骼定然
碎裂,心中暗暗吃惊︰「再退两步,只怕再也避不过。这老儿武功非凡,不
知是什幺来历?」眼见云非常双掌打到,心念一闪,退步闪避之际,忽然双
手一抛,叫道︰「接住!」

  云非常见他作势欲掷出少女,心中大喜,双掌直转而下,要顺手抢过少
女。不料向扬脚下一变,「斗枢逆转」,身子陡然向左侧过,向扬这一抛变
成了将少女往旁边轻轻托前半尺,忽尔抽出右掌,以左手抱住那少女,右掌
反出一招九通雷掌,来势淩厉生威,比之云非常连环六掌丝毫不慢,一掌印
向他胸口。云非常双掌自下朝外一翻,并成一力向雷掌来势推去,只听一声
大响过去,向扬已藉这交击之力飞退开去,只觉右臂震得隐隐发麻,叫道︰
「不奉陪了!」抱着那少女,直奔出屋。

  云非常怒道︰「哪有这幺容易?」正展步欲追,不料他裤子脱了一半,
却又没脱彻底,挂在膝盖边,阻得双脚不易跨出,这一踏步没能赶出。他连
忙拉起裤子,再追出门去,但见夜色空冥,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向扬抱着那少女急奔里许,犹觉气血翻腾,与云非常相拼一掌,内息居
然激荡难平,心下暗惊︰「那云非常内功好生了得,要是继续动手,只怕不
易应付。」低头一看,见那少女神色複杂,同时流露了惊讶、疑惑、羞惧,
种种表情,也不知她心中想着什幺。

  他一路不停,奔回到了赵州桥,见云非常并未追来,当下轻轻放下那少
女。那少女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怀中一件皱成一团的裙子,掩不住赤裸的
双腿,身上多处肌肤也都没能遮住。向扬不愿多看,转过身去,道︰「姑娘
,你先穿上衣服。」

  那少女坐在草地上,低声道︰「何必穿呢,你都看过了,穿与不穿,也
没什幺分别。你……你转回身来。」向扬一听,只得转过身子,但见那少女
将衣服拉在胸前掩盖着,跪坐在草丛中,低声道︰「你带我来这里,要干什
幺?」向扬一怔,一时倒接不上话。他本来料想是康楚风三人姦淫这少女,
可是一看之下,情况显然不只如此,这少女的反应也殊为特异。只是他见此
情境,这少女被欺淩得太惨,不能不出手相助,帮她逃出云非常之手,也是
理所当然,却说不出个理由来。

  那少女呆呆地望着他,见他默默不语,深深歎了口气,道︰「你以为这
算救了我,是幺?你……你真是多管闲事,我……我这一离开……先前受的
苦都白费了……」说着肩头颤抖,双手抱着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向扬心念一动,想起了先前屋中情景,道︰「姑娘,你为什幺甘愿给这
三人欺侮?真是为了从龙腾明那里得到『九转玄功』的心法幺?」

  那少女心头一震,拭了拭眼泪,擡头望着向扬,道︰「你……你知道这
事?你来看过几次了?」向扬道︰「今晚才知。姑娘,你是皇陵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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